一起跳 HORO 嗎? #1 - 法國暖身、行前探詢無果、Mehana聽音樂、民間社團

保加利亞舞跳了幾個十年，今年 (2025) 終於有機會一訪源頭，跟當地人一起跳舞，怎不令人興奮!

在法國的暖身 

算起來，這一波應該是從去年 (2024) 開始推峰。或者應該說，法國在新冠疫情之後，直到這兩年世界舞蹈音樂活動才逐漸恢復。而我自從搬到法國鄉下，憋了很久，只要是有關巴爾幹舞樂的活動都不想錯過。雖然在附近村落踩了雷也沒關係，知道附近有人能一起聽著喜歡的音樂跟大家同樂也開心。 

去年開始往南跑，到大城市里昂參加保加利亞歌唱工作坊、巴爾幹舞會 [註1] 、保加利亞國慶晚會、和海外保舞團觀摩大會… 單獨身處在一大群海外保人之間，除了音樂舞蹈與服飾，也打開了我對這文化和群體印象另一感官，更期待即將來臨的保國之旅，探索源地。 

你是誰? 

四個星期的旅程，除了已安排參加的舞蹈營隊和藝術節，更想趁機觀察當地參與舞樂的人們和活動。我還想知道傳統舞蹈在現代人生活中所扮演的腳色、藝術工作者如何創作、如何承襲延續發展、傳統有無新方向…. 不論專業或業餘，我都好奇! 但礙於語言，上網搜尋到的資訊有限，因此出發前三個月，我開始在臉書發文 [註2]  和寫信，到處探詢參訪的可能性。 

或許因為語言、或時機不對、或沒頭銜沒代表團體、或不太會介紹自己、或… 其他種種原因，投信多如石沉大海。唯一收到兩則回音，一是營隊老師的學生 (透過營隊的建議自己去信，也可能因為我搬出了老師的名號)，另一是當代舞團 (小眾的當代舞蹈社群通常都比較開放)。

獨立工作者的我，已逐漸習慣沒被當回事，只察覺到自己的臉皮還有再生能力，雖然還不夠厚，卻也被刷得越來越厚皮。詢了一陣子都沒約到參訪，幸好還能偶爾跟著協會的團探索幾個難得的活動，路線才能比獨行拉得遠些。其他未定的行程，就到了當地再說吧! 

Mehana 聽音樂 

一落地首都 Sofia 當晚，立馬約當時在該市學琴的香港舞友 Dora 一起吃晚餐。吃飯皇帝大，先體驗傳統餐館 Mehana! 多幸運啊，Dora 也邀請了曾來台灣協助舞蹈營伴奏的 Ivan 手風琴老師一同來接風! 

手風琴老師 Ivan (中) 和香港舞友 Dora(右) 幫我接風

 

這間餐廳當晚有三位樂師在現場演奏。他們一看到 Ivan 老師, 馬上趨前打招呼，就在我們桌前開唱了幾首。老師邊跟著唱，邊跟我們解釋背後意想不到的好笑歌詞。還提醒著: 這位打Tupan 大鼓的樂師是大師級的，欣賞他溫潤好聽的音色! 

三位資深樂師一看到 Ivan老師，趨前問候，直接在我們桌前開唱

趁著 Ivan 老師在，我很不要臉的把最近練的 Gankino Horo 曲子放給老師聽。說來也湊巧，在法國的手風琴老師年初發了這一首保加利亞舞曲，可能是讓我練練這與一般西歐音樂與眾不同的節奏，沒料到節奏考不倒我 (嘿嘿!)，速度倒是折騰了一陣子，也不夠乾淨。 Ivan 老師一定受不了啦，練習錄影才放到一半就舉手投降叫停。然後他頓了一下，大概是在思考要怎麼啟口吧，擱了一會才提點: 魔鬼在裝飾音! 

嗄? 我還以為是快速準確的節奏與重音，原來風格的重點不在此，而在那畫龍點睛的上下小小音符。至於該怎麼上下，老師沒多提，我突然想起了心善曾參加過的歌唱工作坊講義，裝飾音就占了一章節，學問多著呢。

 嗯嗯~ 好吧，以後有機會再研究音樂。 

被我找到了! 民間社團活動 

谷歌大神還是有用! 為了找當地的廣場舞、Horo 夜店 (Horoteka) 和民間社團活動，爬文了很久，抵達首都當天還在爬。雖找到廣場舞和迪斯可資訊，可惜時間湊不上。不死心的我繼續蒐，竟真讓我找到一個暑假還繼續活動的社團 Horovodets (大部分團體暑假幾乎都暫停休息)! 

瞧瞧時間，剛好有機會在離開前一晚趕上。幸好，該團網站 [註3] 資訊非常完整 ，不需要寫信詢問，我就早早殺到教室等開門。人都到門口了，應該不會不讓我這遠方的訪客進門。 

開門的是位年輕小姐，糟了，不懂英文! 我還以為在首都的年輕世代英語可以通，看來翻譯軟體果真必備。我們很認真的互相用手機溝通，我表明來意，想付費跟著上一堂課；OK! 

一堂課 11 保幣，不到六歐。付完費，我坐在一樓的沙發區等著，邊觀察四周。從牆上的招牌和貼在門窗上的告示，看來這是該團專用的空間。除了辦公區、沙發區，還有一小塊服飾展示，和軟墊區，擺放著各式運動器材。我猜測，是類似一般舞蹈教室的經營方式，空檔可供外租場地。令我好奇的是，該教室只是該團的活動場地之一，其他場地也是該團經營的嗎? 該團的收入可以支撐這麼多場地的固定成本嗎? 儘管好奇，當時卻因語言隔閡無法深入提問。 

有幾位進門了! 其中有位穿著該團T恤的帥哥，應該是老師或團員助教。 果真，互相問候後，只見櫃台小姐跟帥哥說了幾句，帥哥往我的方向走過來，我緊張的站起，開啟手機翻譯軟體準備回應。 

「歡迎!」他說的是英語! 是英語!! 

瞬時鬆了口氣，旁邊幾位跟著帥哥進門的年輕人也對我展開歡迎: 「我也會說英語，需要的話我可以協助翻譯! 」 一位年輕女子親切的補充，原來不僅英語，她法語也相當流利，當場要跟我練法語，我趕緊迅速換回英語頻道。

上課的教室在地下室，旁間有隔簾，供男女分開換裝。地板很硬，我慶幸自己帶了厚底的爵士街鞋，年紀大了要好好保護自己。 

學員加老師大約 10 人，年紀約 20-50 歲之間，女生比例高一點點。有人跟我解釋: 「現在是暑假期間，所以人少。」「這樣我們比較有活動空間! 」另一位學員接口開心地補充，看來平常人應該不少。 

暖身開場；主要暖下半身，暖完直接進入舞曲。原來我上的是進階班，學員跟了至少二年，暑假期間主要是複習，因此進度很快。老師先放舞曲，看學員自已先跳一遍，再下場講解學員不熟的段落，最後帶著跳一遍。偶爾會提醒質感，但學員們大多數還在跳舞序的階段。 

一位膚色較深的黑髮女子，臉上一直不見笑容，連我對她點頭打招呼，反應都淡漠。但只要音樂開始，她一定站領舞的位置，也熟記舞步，我猜是資深學姊/團員。 

除了這位女子，其餘在場都非常親和，彼此說笑打趣，也很認真地跟著老師上課，氣氛和络。

 一堂課只有一小時，但非常緊湊，老師一首接一首的帶或教。半小時後開始有一兩位學員跟不上，找機會在旁邊歇息。我上完課已滿頭大汗，有點像健身操的感覺。我猜測，或許這也是Horo在現代社會的功能 (或宣傳手法) 之一: 健身牌 ? 

逮著機會，跟社團帶課老師 (右) 和其中一位學員 (左) 照了張相留念。原來兩位都是英語老師，更沒想到，在一周後的 Koprivshtitsa 藝術節上竟分別與兩位在街上重逢!

「你… 應該不是第一次跳 Horo 吧! 」一位學員問我，他正累得癱在沙發區。 
「怎麼可能! 」我邪笑，繼續推出驚喜: 「我在台灣跳了一陣子! 」
「台灣?!」看吧，果然讓在場者睜大眼，我得意地瞇著眼笑。

其他的民間社團又是如何運作的呢? 我更好奇了!

 

備註:

[1] 詳見上一篇巴爾幹周末

[2] 發文內容詳見作者臉書頁面

[3] Horovodets 社團官網 https://www.horovodet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