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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方程式 -- 那些因動物而生的舞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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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感想在講完當下就想寫了,拖了二個禮拜,直到今天把補助報告趕出來,心才定下,決定寫一些心得。 這次的講題 (關於動物舞蹈),其實對我來講不容易,答應當下就後悔了,但一想及每次的分享其實都在學習,對話,和發現自己的機會;再加上第一次有土友邀請我演講,推掉這一次可能就直接進冷宮,只得硬著頭皮接下挑戰。 為何困難? 因為我不是學者,平常跳舞也沒多想 (念研究所時就覺悟自己不是學術的料)。現在要動口,一回頭檢視肚子裡的墨水,發現內容竟然跟腰圍成反比! 這下慘了,兩個月我進出圖書館,上網爬文,翻出二十年的讀本,參考書一路跟著我上班出國回國... 但我對所搜尋到的資料和範例不甚滿意;因為內容太乾,連我自己都沒興趣的內容,怎麽可能引起聽眾的興趣? 我開始問朋友,從巴里島皮影戲專家到鄰居。一次與新朋友閒聊,無意間提起,這位非洲藝術專家非但沒有從她的專長點出發灌給我一堆資料,反而興奮的建議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提醒人類與動物環境間的關係。 這個想法當下其實我並不確定,但最近看到的種種現象,頓時激發了我的使命感! 我問自己: 為什麼我仍舊喜歡國際民俗舞蹈? 因為它不僅打開了我的眼界,更重要的是透過不同的民俗舞蹈,我跟所接觸到的文化產生連結,從好奇,到關心該民族和土地上所發生的過去與現況。 我是否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分享自己的看法,鼓勵土友們關心周遭的動物和人們,正視自己對環境的影響力,去感覺與身旁的人們牽手唱歌共舞凝聚一起的時刻,去接納跳的跟我們不太一樣卻很快樂的舞友? 我不確定聽眾在聽完這場演講後,有沒有學到一點東西,帶著感觸回去。至少我有! 感謝協會的機會,也感謝在場的聽眾!

當一扇窗,搭一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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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接到傳統舞蹈表演或教學的邀約,總是很心虛 - 畢竟我不是專家,深怕傳達錯誤的資訊。 其實五年多前剛回臺灣時,也曾想過從教舞開始,慢慢培養舞者和觀眾。 "我能教什麼呢?" 臺灣較少機會學到的中亞和印尼等舞種吧,可能會引起好奇與興趣!  我興奮得想著,開始準備教學計畫。 但就在搜集資料中,卻發現,雖然過去表演經歷擺出來洋洋灑灑,但其實對傳統舞蹈與文化的認知卻不深入,舞得出來卻不知所以然。既然肚子裡的墨汁不多,加上看到不少臺灣民眾在本土化潮流中對"消費文化"的爭議,自己還得先維持一家大小生活... 種種因素, 就把教學的念頭擱了下來。 一擱就擱了五年,直到今年接受 臺灣是我家 的採訪,問到我的舞蹈計畫。 計畫? 我想到當初的自許、嘗試與挫折,突然覺醒: 我實在太容易放棄了,真該鼓起勇氣再做些什麼! "我能做些什麼?" 五年前的問題,我拿出來再問自己一次。 當個窗戶吧,把妳喜歡但臺灣較少機會接觸到的介紹出來! 其實,對於教學,心裡頭還是有份不確定性,直到好友的鼓勵: 現在臺灣有這麼多人願意深入研究世界民族舞蹈文化,多是因為當初土風舞的引介,引起學子們的興趣。如果當初大家都要等成為專家的時候才敢教,現在應該不會這麼的蓬勃發展了,是不是? 也是呀~   我一直怕被批評 (老實說,相較於美國灣區,臺灣文化界的評語大多非常主觀尖酸。我當初就是被打擊到而就此放棄) , 但若我的引介能吸引到新的觀眾群,進而引發對該文化的興趣與認識,或許也是助益,是老天爺帶我回台灣的原因之一? 搭一座橋吧,引領有興趣的朋友一起去橋的另一頭探險! 想到這裡,才鼓起勇氣,今年六月時自己獨立辦了個實驗性質的 工作坊 。 看到十多位熱情的學員發亮的臉龐、爽朗的笑聲,我好開心! 能再度跟大家一起學習,真幸福! "應該開始計準備下一個教學計畫了!"  我告訴自己。

從消失的波斯帝國到塔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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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三年前為奧羅舞訊整理的舞蹈資訊。把舊作業公開出來,是期望自己能聽到他人的回應,繼續學習! (以下原刊載於奧羅舞訊142期, 2013年) * * * 2011年回國後剛好趕上絲路熱潮,一連串的活動熱熱鬧鬧地進行,我也興奮地儘量湊熱鬧。表演節目五花八門,除了遠從絲路地域諸國當地請來的團隊,也有不少國內優秀團體,內容兼具傳統現代,或與絲路地域、樂器有關,或從 "絲" 發想,也是創意。究竟絲路的定義眾說分云,看要按羅馬帝國還是宋朝時代的地圖,走陸地還是海路,北中南主幹道或是延伸線。 只是,如同消失的Persian Empire (波斯帝國),獨不見波斯民族的舞蹈! 古波斯就位於絲路陸線正中央。在中國以外,一談到絲路,首先聯想到的除了今天的中亞五國Kazakhstan (哈薩克斯坦)、Uzbekistan (烏茲別克斯斯坦)、Kyrgyzstan (吉爾吉斯坦)、Turkmenistan (土庫曼斯坦)、Tajikistan (塔吉克斯坦),便是當年雄據一方、影響甚遠的古波斯帝國。甚至北印度的Kathak (卡塔克) 舞也吸收了波斯古典舞中優雅含蓄的上半身動作及即興性質 [1] 。但自七世紀伊斯蘭教徒入侵,古典舞蹈被壓制而逐漸消失,唯民間舞蹈靠著邊遠少數民族才流傳下來 [2] 。1979年成為伊朗伊斯蘭共和國後,就像被罩了Burqa [3] 禁足於院內般,更難以窺見,政治限制亦造成搜集資料與交流的困難。 難怪,當一些波斯朋友聽到有人把波斯舞跟中東阿拉伯肚皮舞連想在一起時,總是氣憤不平;阿拉伯伊斯蘭教滅了輝煌璀燦的波斯帝國古文明,可以理解他們企圖與阿拉伯文明劃清文化界限。 作者與樂手們即興演出波斯舞 舊金山市政府波斯新年慶典,2007 ©Luke Thomas 就在近十年,部份波斯舞蹈研究者將焦點轉向曾為波斯帝國領域、屬伊朗語系的塔吉克。當年為重要絲路中心之一的塔吉克斯坦帕米爾高原地區因地勢險峻而得以保存了獨特的文化,現今成為許多古波斯與絲路研究者的朝聖地之一。 以前的塔吉克舞知識多是從中國片面傳來的,基本上指新疆地區的塔吉克族。沒去過新疆,還沒YouTube 的時代,就只能照單全收。反而自2005 年加入Ballet Afsaneh波斯舞團,有機會和塔吉克舞者直接學習/表演Kulobi, Pamir

美國加州的阿富汗婚禮

十幾前為奧羅舞訊寫的文章,每次提筆時總是很痛苦 (要我跳舞還容易些),但回頭再看,非常感謝主編的策鞭,才能為自己留下些紀錄。 (以下原刊載於奧羅舞訊2005年9月號) * * * 把車緩緩駛進車位, 停車場已停得半滿。看樣子參加婚禮的賓客不少! 車窗外一位女士走過, 素色的頭巾裹著。 「糟糕! 忘了入境隨俗!」 我咕噥著, 不敢相信自己的疏忽! 才剛看完 Osama  和 Kandahar  兩部阿富汗電影; 雖說在加州從沒見人戴著 Burqas, 好歹也該準備頭巾遮遮頭髮尊重其禮俗。 車上的電子鐘顯示 10:28 PM, 還差兩分到預定集合的時間。 忐忑不安地步出車外, 打開車廂拿出服裝道具和化妝箱。 眼角渺到團長 Sharlyn 和其他兩位舞者走近, 心才定下來一些些; 還好, 至少不會一個人孤單地等。 今晚不是客人, 而是受雇來提供餘興節目的表演人員。想想是有點不太習慣, 想起幾次在台上賣力的演出僅僅得到老中饕客的油啧聲便覺得不值。不過話說回來, 老美似乎較尊重台上的表演者; 幾次在印尼駐舊金山領事館和亞洲博物館的演出, 賓客都放下餐具認真的觀賞和大力鼓掌… 這次允諾演出, 也實在好奇: 到底在加州的阿富汗婚禮是怎麼樣? 婚禮在人稱小 Kabul 的 Fremont  市內一個宴客廳舉行。從家裏出發十五分鐘就到了, 相當近。說來慚愧… 住在小 Kabul 有三年了吧! 卻沒認識個阿富汗人。嘴饞的只認識好吃的阿富汗麵包; 卻害羞到連雜貨店老闆都不敢攀談 (唉! 有時候看上去也不甚友善。) 看著滿櫃的阿富汗音樂不知從何問起; 久了, 連開口也覺得不自然。 xxx 這次演出的機緣還是因 Ballet Afsaneh 而起, 不得不先談一下其淵源… 話說自美入侵阿富汗和伊拉克, 及不斷對伊朗施壓後, 中亞成了熱門焦點; 從剛開始的猶豫噤口, 到有心人士的大力引介, 阿富汗、伊拉克和伊朗的表演藝術頓時成為風氣。 Fremont 因阿富汗移民眾多而從此得了個 “小 Kabul “ 的名號; 而 Ballet Afsaneh, 一個舊金山灣區的絲路藝術表演團體也因此受到人們的注目, 表演層次從波斯中亞拓展到中東, 更積極的參與阿富汗慈善和女權活動。 這個團其實已成立有數十年了。值得一提的是先後曾和馬友友、Aziz Herawi

該往前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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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的舊文,今天再讀,提醒自己該放下的時候不要黯怨: (以下原刊載於奧羅舞訊2005年6月號) * * * 「臉轉右邊點,往左偏…  等等,臉再轉一些… 嗯….那個肩膀還是怪怪的….」 美國光影戲 ShadowLight Productions 導演 Larry Reed 走上來,將兩手扳在我頭頂的兩端上下左右的調整著,再退後幾步審視著。他前不久應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之邀到台灣待了一陣子,今年七月還會再去,讓我眼紅不已。 最近忙著的這一齣劇 Liku-Liku Hidupku: The Story of My Life,是一個關於峇里舞者的故事; 主角好友 Kompiang (K) 敘說著自己掙扎從舞的奮鬥經歷。導演 Joyce (J) 是一個柏克萊大學亞洲劇場系博士班候選人,導戲有十多年; 和 K 一樣,兩位都是 GSJ 的舞者。我在數年前因客串 Kawit Legong 而與她們和 Larry 結識合作。 這次的製作因緣還是由 J 開始,計畫將 K 的故事搬上舞台。麻煩的是,演員還得會跳峇里舞才行。這下子能選的卡司便縮減為不到十位,最後陣容包括 Lorna (一個社會公益和劇場工作者) 、Irene (昆蟲植物培育者)和我,後期再陸陸續續的加上幾位自願幫忙的音樂工作者。 Larry 從 Lorna 處聽到這個製作卡司,馬上自告奮勇的幫忙。從申辦經費、租場地、到慷慨的出借燈光螢幕,更是熱心的在旁猛出主意,惹得導演  J 有時候抓狂…… 但不可諱言,光影戲的部份的確因他的諮詢而生色不少! 這一幕我扮演的是 K 的父親,踩著峇里舞蹈男步入「影」。 斜著眼,我看著銀幕上的倒影;手怎麼擺怎麼不對!光源太低了,從底下打上來,臉部輪廓剛好被肩膀擋住。當初為了顯示足部型影決定把光源調低,但後台深度有限,結果影子全變得頭大肩聳。 「胳臂放低一點看看!」Larry 在旁出主意,踩著他得意的船鞋前後搖晃著。 我把手肘放低,臉部的輪廓光影得以顯現在幕上。 「婉昭!手臂太低了!」K從幕前出聲。 Larry 轉到幕前向K解釋:「別擔心,先試試再說!」 K 沒再出聲,但看著傳統舞姿被改似乎不太舒服。 我把身子往光源傾一些試試效果。 「別動!」  Larry 興奮的叫著。 「欸~ 這好!就這樣!」 我正擺著男步,兩腿半蹲,上半身往後向

下了舞臺後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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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翻閱舊檔案,發現了以前為奧羅舞訊寫的文章。讀著讀著,許多回憶慢慢浮現,想起當年問自己的問題,其實現在還是可以再問。該分享當時的心情嗎? Why Not! (以下原刊載於奧羅舞訊2005年3月號) * * * 化妝室其實很小,不過五個人也夠用了。 手上拿著刷子,我在兩頰抹了些腮紅。另外兩位女舞者也忙著補粧,不斷的交換意見:不夠藍!再加些紅!我的假睫毛怎麼樣?幫我上些金粉…… 金、紅、藍、黑、棕……從鏡子裏看著自己五彩的臉譜,我做了個鬼臉。橫豎怎麼看都不像自己,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得在臉上塗上這些顏色,化妝盒裏還得準備數十種不同的顏色以備不同舞種的演出。不過自己知道化妝學問大,還是乖乖聽話好。 走廊上傳來腳鈴聲。「啊~印度舞者!」 沒多久,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一陣蹬蹬的足聲。「啊~佛朗明哥舞者!」 旁邊的舞者興奮得說:「真有意思!常年參加民族舞蹈節的試演,竟然熟到可以從腳步聲辨認舞種。」 與其忙著化妝換裝彩排,我寧願坐在台下看演出! 我想著。 舊金山每年的民族舞蹈節試演其實比正式的演出有意思。連續兩個周末,上百個民俗舞團輪番上陣爭取演出的機會。台下親朋好友吆喝得熱鬧,台上表演者更是卯足了勁以爭取評審團的青徠。觀眾不過花個伍塊錢可以從早看到晚 (姑且不論演出水準) 。 幾年前剛來美的時候就帶個 Bagel 和開水看到頭昏眼花(有點像以前在台中大考完後拼 MTV),近年入了舞團後,卻落在化妝室和彩排間耳聽舞者樂師來來去去。 身旁一位舞者喃喃自語:「哎!我看起來真老……」她其實五十出頭了,可看來一點也不到五十的樣子。 我每每出聲:「不會啦!」 聽多了,其實不太清楚該怎麼回應: 說不?都已經說三五遍了,還不相信? 說是?她一定會很難過! 不回應?她會不會當成默認? 講這麼多次或許是在尋求安慰吧?這次我裝著沒聽到,利用最後幾分鐘檢查服裝。 今天表演的舞碼比較現代,服裝也簡便了許多。平常得花上至少三個小時戴上層層的服飾,今天一個小時從頭到腳就可以打點好。 工作人員領著進入了後台,左側只剩我一個,其餘的舞者被帶到舞台右側準備入場。布幕間,我瞄到團長在另一頭忙著指點舞台位置。已經不記得上次緊張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頻繁的演出讓我有些麻木,似乎只有當自己準備不足時才會心虛。  舞台的狀況其實不太理想,斑驳不平的檯面可以辨認出管理上

台灣的工作環境

剛回台灣找工作時,深深覺得大部分的台勞很辛苦。薪資合理性就不提了,很多企業把員工當耗材用,而非當成資產培養。責任制與鐘點制的職等未明列,繁複又無意義的流程,還看到「我付你錢了,做什麼都應該」的心態。 員工個人的身體狀況和私人生活其實會影響到工作情緒和表現,也因此很多國外企業鼓勵員工適時休息和學習,盡力照顧員工們的身心平衡,讓員工在職場上能心無旁鶩的發揮戰力。當員工們在工作中學到東西、自高效能的工作中獲得成就感,感到被尊重甚至共享企業利潤,才較願意認同組織,長期為共同目標一起奮鬥。我在美國的最後一個工作就讓我感到如此,就算薪資不高也做得很甘願。 聘僱契約名義上為雙方協訂,但目前台灣的資方立場較硬,勞方其實沒有多少空間”選擇”,契約內容多利於資方。長久下來,員工若找到更理想的機會自然想走,資方只得再費時力尋才、培訓。新進人員磨合期間,組織工作效率多少會受到影響,因此出走率高的組織忙著找人訓練人,往往很難傳承經驗與規劃長期策略,對企業來講不是件好事。 我先生以前被派接管分公司,上任後發現財務狀況不佳,先砍自己的薪水到比旗下的工程師薪資還低,再實施其他降低成本措施。當高層從自己做起時,員工通常較有意願一起共渡難關,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難關之後合理的待遇才能長久留人。 台灣的工作環境還可以更好,但需要勞資雙方體認到這一點,才有可能進一步談改善。 快樂的員工,才有快樂的企業,也許產值和社會也能更快樂?